自己还真是蠢透了,里包恩说的一点也没错。
那红色的“生日快乐”这几个字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纲吉甚至对眼前的蛋糕产生了一种反胃感。
那简直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仿佛是为了逃避什么似的,纲吉连忙把盒子盖上,然后提起袋子里的一兜东西,转身走进了厨房。
可是——万一里包恩会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呢?
把蔬菜和肉类归类放好的纲吉转念间突然想到。
即使里包恩那么讨厌自己了,可是他也许会因为生日而回家来呢?
纵然是回家取一些东西也好呀……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是股溪流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涌出,汇成一条波涛滚滚的江河。
泽田纲吉的眼神亮了亮,他动作麻利地从橱柜里把自己刚刚放进去的食材又一一拿了出来,挽起袖子,围上围裙,兴致盎然地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料理。
要动作快一点才好,这样等到里包恩回来的时候就能跟上吃了呢。
幸好之前有跟狱寺君认真讨教过烹饪方法,这下子可以派上用场了。
男孩露出这几天来头一次展现的真心的微笑。
可惜他的这种兴致没多久就被惨淡的现实打破了。
墙壁上的挂表已经指示到十点,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逐渐消失不见。
摆在餐桌上的饭菜渐渐冷却变凉,那最后一缕袅袅上升的白气仿佛男孩的期盼心情一样,终于彻底消散于微凉的空气中。
纲吉走到窗边,低头看了看楼下,可惜那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咬了咬下唇,重又坐回沙发上,反反复复地拿起身侧的手机,无意识地滑来滑去。
那上面,有他两个小时之前发给里包恩的短信:“今天是你的生日,回家吧。”
然而却一直没有回音。
他深深地低下头去,把脸埋在膝盖里。
一阵凉风拂过,纲吉瑟缩了一下,头猛地一抖,才惊觉刚刚自己居然睡着了。
因为坐着睡着导致脖子一阵酸痛,他抬起手揉捏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仰头看了看墙上的挂表。
已经十二点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餐桌旁,低头看了一眼。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完全变冷,本来颜色清亮的油凝固成浑浊的乳白色,难看极了。
纲吉皱了皱眉,他找出一卷保鲜膜拆开封在饭菜上,然后把它们一一放进冰箱里。最后,他想了想,把那个蛋糕也塞进了冰箱。
果然,只是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里包恩都已经说的那么明确了,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生日而回家来呢。
男孩脸上浮现出一个奇怪的近乎于哭泣的笑容,他摇了摇头,走进卧室,一头扑倒在并不温暖的床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耀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挥洒进来,把整个房间照得近乎苍白的明亮。
肚子里传来的急切的空腹感催促着纲吉赶紧下床找些吃的来,男孩在来回翻腾了几下之后,终于听从了身体的需求,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拿出昨天晚上的饭菜。
一股凉气从冰凉的饭菜上冒出来,纲吉想了想,把保鲜膜拆掉,然后把它放进了微波炉里。
他走进卫生间,马马虎虎地洗了脸、刷了牙,便把剩菜从微波炉里取出,抽出一双筷子吃了起来。
里包恩不在,他连好好吃顿早餐的兴致都没有,只是随随便便地果腹而已。
但不知为什么,他也没有图省事只吃些速食食品,他甚至会把偶尔吃过的泡面盒子处理干净。仿佛心里仍在隐隐地希冀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总是特别的漫长。吃过早饭或者可以说是午饭的纲吉在把盘子洗刷干净之后,就无所事事地躺回被窝里,拿过枕边放的手机,浏览着无关紧要的信息。
就这样度过了几个小时之后的纲吉,似是累了,于是他就这样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地睡去。
再次睁眼时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地从屋子里消退。纲吉坐起身来,脑子里一片茫然。
直至那墙壁上斜阳的残影消失殆尽,他才木然地起身,下床。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再这样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度过多少个孤零零的黄昏。
也许今后就要一直这样下去?
纲吉摇了摇头,极力遣散自己脑子里那些仿佛渗着阴森冷意的想法,他来到阳台上,一把拉开窗帘,仰头看着遥远的天幕上,那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星辰。
冰箱里还有很多菜,还有那个蛋糕,虽然自己一点食欲也没有,可也不舍得让它们就此浪费掉。
他回到卧室,从被褥里摸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最终决定给狱寺君发个短信。
“狱寺君,不知你晚上有没有空,可以来我家一起吃个晚饭吗?”
狱寺上次居然会那么担心自己甚至跑到自己家里来,这让他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平日里自己又总是麻烦狱寺君帮自己补课,实在是应该好好地道谢才对。
想到这里,纲吉不禁为自己要拿昨晚剩掉的饭菜——虽然他一点也没碰过——招待客人而感到羞愧,于是他忙走到厨房,打开橱柜,看看还有什么能利用的食材没有。
没想到狱寺十分迅速地回了短信:“好,十代目,我就来。”
一股小小的暖流钻进男孩的心里,他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然而当目光瞥到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