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点点头,笑道:“情花毒是解了,至于多年前那咬伤的毒,却是为外物引发,若是仔细运功驱除干净了,自然也就解了。只不知太傅最近一次运功时,可曾再见着那种玄色汁液?”
“啊?”郭逸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恭恭敬敬答道:“前次见着如丝状少许,今次还未下水便被这周身红疹与刺痛给吓上来了。”
“如此,便先去了这身红疹,再行运功试试罢。”李太医说着,手中狼豪挥动,片刻间药方已成。
此种药却不需熬制,只取来便可。因此郭逸很快便恢复平素里的样子,还被太医告之无需再泡在药中运功逼毒,只需静坐试试便可了。
知这般喜讯,慕容厉简直比郭逸还要高兴,直嚷着要回府去将这等好消息亲口告诉郭适,又说要先告诉皇兄,免得他计较起来又罚写字云云,闹得连同李太医与众侍卫在内的整院人等哈哈大笑。
第三十六回
“师傅,您就快些运功看看,是否还有毒素留在体内,若是没有,厉儿这便要向皇兄复命去了!”慕容厉双手撑在软椅背上,伏低了脑袋望着已站起身准备坐到床上的郭逸,嘴里连声催着,活像个等着看杂耍的孩子。
他眼里那份热忱中包含着的异样情感,却无人留意。
郭逸无奈的摇摇头,故意叹了口气:“为天子太傅又如何,周身刺痛还未散去便被侯爷催着运功,也不知结果是生是死,连我儿都没见到,唉。”
他本是心中太过高兴,才有此玩笑说法,就连侍卫们与站在一边的太医亦都明白只是说笑,可慕容厉却偏当了真。
他走到郭逸身前蹲下,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郭逸衣襟,低声道:“都是厉儿不好,师傅再歇息一会,徒儿这便回府去,为您将师弟接来!”他说着,跑到外边前院马厩里,飞身上了一匹棕色骏马,“驾!”的吆喝着便跑了。
李太医在一边见着,亦不由拈须失笑:“太傅大人,侯爷对您,可真是不同一般啊!”
郭逸似懂非懂,却仍是笑道:“太医莫要玩笑,侯爷乃是念着幼时师徒情深,性情又单纯较真,才会有此举动。此番还亏得太医解毒,近日来辛苦了。待逸身体全好了,必会奏明陛下,请天子为民间再拓出五百间医馆,收它上千学徒,尽由太医教导,为我百姓之福。”
李太医脸色大变,连连摆手:“太傅莫要再吓老夫,老夫这把老骨头,只盼着安度晚年,哪还有精力去教学生?若真是为着老夫请功,便请太傅帮帮忙,教陛下放我这老头子告老还乡吧!”
两人又说笑一番,郭逸终是应下为李太医请求告老一事,心里却对这些天来的“中毒、奇遇”有了更深一层的看法。
待了一会,郭逸正想躺下小憩,却闻得外面侍卫通传说陛下下朝已得知太傅私闯栖梧阁一事,正一路赶过来,还派了王福前来传讯,说要太傅“无病也装病,有病装重病”!
郭逸张大了嘴好一会才合上,侧过头冲李太医苦笑道:“看来太医仍得在宫中太医院多留些时候,此等装病之事便由太医为懿轩演一出好戏罢!”
不多时,凤鸣轩大门外人声鼎沸——慕容时果然来了,且来得相当热闹,与前几日迥然不同。
待侍卫们将御驾一行迎至郭逸房子门外,按太医出来交代的推说“太傅正在运功逼毒不便打扰”时,郭逸确实正端坐房内运功,试着看还有没有与前几日一般的毒汁自穴道中流出。
李太医亦与郭逸初回来时一般,正举着银针对各处大小*穴道下手,借此助郭逸一臂之力,却又显得郭逸病得格外严重。
俩人俱都是做足了心理准备,随时防着有人破门而入。
门终究是被打开,伴着慕容时的一声:“朕来此只是探望太傅,尔等在房外候着便是。”
太医顿住手上动作,回身冲慕容时行了个礼,低声道:“陛下来了。恕老朽无法起身相迎,还望陛下一边看着便好,切莫靠近太傅大人。”
慕容时“嗯”了一声,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门外凤鸣轩中的侍卫们立即见机将门关上,房内又恢复了宁静。
背对着房门的慕容时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冠下那张脸神色亦松驰不少,一双凤目盯着闭目盘坐的郭逸看了好一会,又托起自己下巴凑近了些,近似自语般呢喃着:怎地未见面色有所好转呢?莫不是今朝真有些变故?
说着,他“霍”的转过身,面朝李太医,凤目中慑人心魄的锋芒使其不敢直视。
“太医,”他声音仍是温和无比的问道,“可知太傅今朝出凤鸣轩时遇着些什么,为何侍卫与暗卫们回报说太傅毒发时较前几日样子完全不同?”
见李太医张嘴欲答,他躬下半个身子,指指门外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压低了些声音,这才小声道:“莫要声张,待你银针施完后再小声些告诉朕罢。”
李太医张着的嘴忘了闭上,只呆呆的点头应是,仍是半张着嘴转过头,飞快的取了郭逸身上银针,喃喃道:“太傅,还是您自个儿与陛下说罢,老朽实是受不住皇上如此态度,会折寿的啊!”
说着,他便起身离座到慕容时面前跪下磕头:“小老儿这便诊治完毕,还望皇上体谅小老儿年老体迈,能准小老儿告老还乡!”
慕容时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凤目从李太医身上扫到郭逸身上,待看到郭逸睁开眼时,却又立即扫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