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闫公公,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话落,一道佝偻着的身影自殿外缓缓走了进来,匍匐在地,“老奴明白。”
不语,直接绕过他走出了寢殿。
陵帝瞪大眼睛,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闫公公,陡然剧烈挣扎起来,“你……连你也敢这样对朕,畜生,一群畜生!”
闫公公抬起满脸褶子的老脸,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面容,“圣上,您老了,老奴也老了。西陵有太子打点,您就安心的去吧。您放心,您在下面不会孤单的,老奴也会去陪您的,您先走一步等着老奴吧……”
那一夜,夜色婉约,银白的光芒洒下,笼罩着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火光,犹如阎王走火入魔的眼,猩红,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这座城池,将其巍峨的气势毅然吞入腹中。
这些时日,西陵原本被日益加重的阴暗气压笼上了一层黑雾的宫殿也渐渐有了一丝生机。
明启二十五年,陵帝仙逝。
澈王忤逆朝政,篡位谋反,念及其助先皇谋事有功,赐其全尸,缓刑延迟。
淑贵妃身为六宫之首,不忠先皇在前,意欲谋杀端贵妃在后,弑其封号,收其权势,打入冷宫。
其余余孽按罪获刑,概不庇护。
先皇离世,举国丧孝七天,一切娱乐喜庆之事暂停。
朝堂之事,暂由太子殿下代为执政。若有异议,皆可上书请奏。
许是昨夜皇宫大火烧的过于灼热的缘故,饶是念筠坐在院子里,心中竟也感觉不到一丝寒意。
“小姐,您都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落苡无奈的抽出念筠手里有些冰冷的小暖炉,又重新塞了一个新的进去。
念筠颔首,“澈王的人都抓住了吗?”
“嗯,所有依附澈王的臣子都被关进了打牢。不过,倒是七公主令人有些意外,皇宫内外竟然没有找到她的踪迹,付止已经派人着手去追了。”听到这个消息时,落苡自己都有点儿不可置信。
七公主平日里看上去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抓到。
念筠倒是坦然接受,自打她知道陵帝所中的彼幻香是七公主所指使后,现在她做什么,倒觉得都是情理之中了。
“我们进去吧。”
倏地,‘轰隆’一声响破天际,巨大的火光掀起火浪,如涟漪般荡漾开来。
落苡顺着火光的方向望去,眯了眯眸子,半瞬才诧异道:“那个方向,是……澈王府……”
念筠却未曾转身,嘴角紧抿,轻阖眼睑将眼中的异样情绪收敛,“落苡,回去了。”
澈王兵变失败,所谓树倒猢狲散,昔日偌大繁华的澈王府早已变得狼狈不堪,桌椅被推翻,各种花草也被无情的踩踏在地。因各种宝玉及名玩字画强行从墙壁上拆卸的缘故,光滑的墙壁也变得坑坑洼洼一片,惨不忍睹。
玉阁内,端玉烟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木一,“你说什么?”
“属下不敢欺骗王妃,”木一低着头,单膝跪地,“王爷深知宫变乃是株连九族的欺君大罪,若是失败,便是死罪一条。王爷吩咐过,失败后要属下拼死护卫王妃周全离开王府。王妃,属下已经打点好了,您……还是快些跟属下走吧。”
“所以,你没有参加昨夜之事。”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木一摇摇头,“属下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安然无恙。”
端玉烟望向窗外,眸子里有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若是我们走不了了呢?”
“王妃放心,王爷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王爷知道若是事情失败,他便没有机会再见到太子殿下,便连夜书写了两封信交给属下,迫不得已时可交给太子,让王妃安然离开。”
端玉烟眸子动了动,“信呢?”
“这……”王爷说过,这两封信给谁看都可以,可偏偏是王妃,看不得。
端玉烟见他犹豫,松了松语气,缓缓开口道:“木一,万一你家王爷有什么需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对我们说,只能写在书信里呢?但,若是我们看了信,帮助了王爷,不也是能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木一思索片刻,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两封信递了出来。
端玉烟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笔墨仓促潦草,想来倒像是匆匆忙忙的情况下写的。
“王妃,王爷在信中写了什么?”木一疑惑道。
“没什么,不过是些家常话罢了,”端玉烟扯了扯嘴角,眸色沉寂,强压下心头的冲动,转身从橱阁间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木一,“这里是我私藏的一些银两珠宝,虽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不是什么廉价之物。”
“王妃这是……”
“我记得,你的妻子前几日刚为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吧,走吧,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
木一面色挣扎了几番,却还是摇头道:“不行,属下不能接。王爷交给属下的任务,是护送王妃离开皇都,属下不能辜负王爷的信任。”说着,就要伸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