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绪开了一个口子,这几年埋在心底的害怕克制念想便一股脑冲了出来。我已经不知道我是在骂人,还是仅仅在发泄,或许是后者偏多。
时臻一直没有说话,我后来就不哭了,擦完脸后我靠在沙发上,宿舍一下子安静下来。静下来后,我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点点微妙的尴尬,我不太想面对时臻,就躺在沙发上装睡,装着装着困劲上来,真的睡着了。
睡梦中似乎有人将我抱了起来,身边有温暖的热源靠近,就像是我七岁那年第一次睡在二哥房里时感受到的温暖。我似梦似醒,有什么在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然后我听见一声极轻的“睡吧”。
我困倦极了,再没听到什么,沉沉睡去。
第六章
虽然摔了一跤,不过我从小调皮到大,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小磕小碰而已。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是这阵子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不过没有睡多久,因为时臻买了车票,我们今晚得赶回去。毕竟是除夕夜,一家人得齐齐整整。
好在今天虽然是除夕,不过从这里回家的车票不算难买,因为不是热门路线。
我被他叫醒,醒来一看,时臻已经把行李整理好了,宿舍也收拾干净了。
我挠挠头,有点受宠若惊。
时臻说:“走吧,回家再吃晚饭。”
回到家时,时溪正在做晚饭,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时溪瘦了些,看起来不是很有j-i,ng神。
他看到我倒是很开心,故意一本正经地挪揄我:“小公主舍得回家了?”
小公主是我小时候自己给自己取的昵称,那时候爸妈还在,我看电视里大家都很疼爱最小的那位,便巴巴跑到他们跟前,说我也是最小的,二哥为什么不疼我。
爸妈时溪都笑,还帮着问,对啊,时臻,你怎么不疼时艾。
时臻原本不愿理我,见状看了看电视,说,那是小公主,你又不是小公主。
我为了让时臻疼我,也是脸都不要了——大言不惭地说谁说我不是小公主了,我就是小公主。
他们都笑,后来爸妈去世了,时溪跟时臻就没再拿这个笑过我了。现在时溪又提出来,我只能微笑——自己给自己取的昵称,跪着也要应。
我突然想起与时溪上次见面时是在酒店里,他压着我狂/c,ao了一顿,顿时左右张望不知看哪里好。时溪见状便说:“看什么呢?别想着偷懒了,过来帮忙。”
我于是便去厨房帮他打下手。
我爸妈他们当年因为家里人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也是很有个性,直接就私奔了,离开故土来到这里。所以我们并没有其他亲戚,这么多年过年也都只是我们三兄弟一起过。
虽然人少,但是每年时溪都会做很多菜,一大桌满满当当。家里暖黄灯光照下来,伴随着春晚的节目声,还挺温馨热闹。
今年时溪依旧准备了很多菜,我看了看,帮他择菜。时臻回来后就去洗澡了,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时溪在我身旁切r_ou_。我比他高一点点,择好菜后我放到他砧板前面,余光突然看到时溪头发里白光一闪,我吃了一惊,说:“大哥!你都有白发啦?你老了吗?”
时溪楞了一下,黯淡从他眼里一闪而过,随后笑着说:“是啊,老啦,我都30岁啦。”
我心一酸,抱住他,说:“大哥才不老,你要是跟我去见我同学,他们肯定以为你才是我弟。”
时溪好气又好笑,推开我,在我头发上一顿狂揉,说:“占你哥便宜呢?”
“啊!”我惊叫一声,往后退了两三步 ,震惊无比地看着时溪说:“哥,你这手,切完r_ou_后有洗过吗?”
时溪笑意盈盈:“你说呢?r_ou_还没切完,我洗什么手?”
眼看我又要尖叫,时溪挥了挥手,“别叫,去去去,赶紧去洗澡。”
我吐了吐舌,溜去洗澡了。等我洗完出来,时臻已经代替了我给时溪打下手的位置,他拿着盘子放到桌上,时溪做饭极快,桌子有几盘菜了。他看了看我盖在头发上的毛巾,说:“去吹干,快吃饭了。”
我点点头,转身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时臻走到时溪旁边,时溪伸出手,时臻就从柜子里递给他一个盘子。我没再看,客厅电视里春晚的节目声传来,我想,这一年就要过去了。
我也该有新的开始了。
一旦有了想做的事情,并且为之投入,时间就会过得极快。我开始收心,为新开始做准备——实习毕业找工作。我自己多番考虑,也参考了时臻和时溪的意见,最后决定去一家离家里有一定距离的公司。
这家公司是我的老师介绍我去的,我学的是设计,平时在学校会捣鼓一些东西,我老师看着有趣,偶尔也会叫我帮他做一些东西,画画图,一来二去的,他待我便比待其他人更亲厚些。毕业后他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他朋友那里上班,离家远了点,但福利什么的都挺好。
我自己决定去,不过还是跟时臻时溪说了下,他们也赞成我的决定。就这样我开始在那边上班,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工作稳定后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子——理由是公司离家里太远了。
我早上九点上班,但需要提前两个半小时起床,因为从家里去公司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公交。
这理由实在是太真情实感,我早上六点半哈欠连连起床时,他们两个还蒙头大睡。因此他们便没有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