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了个禅。
这座山这座庙,庙内老和尚和小和尚,庙外赵净初四人,中间隔着一道院墙,便是两个世界。
赵净初当先走进寺庙院门,与一个打扮怪异的小沙弥撞了个满怀,这个小沙弥穿着僧衣,背上背着一根树杈,树杈上叉着一条棉裤,湿漉漉的往下滴水,估摸着就是先前老和尚口中所说的那条尿裤了。
小沙弥揉了揉被撞的小光头,抬头打量了一眼来人,然后低头双手合十道:
“四位施主有礼了。”
接着小沙弥又抬起头转过去叫道:
“师父,寺里来客人了。”
老和尚走上前来,也是双手合十对着四人行了个僧礼,脸不红心不跳道:
“老衲刚刚掐指一算就知有贵人登临,四位施主里边请。”
赵净初看着这脸皮贼厚实的老和尚哭笑不得的认真回了一礼,然后走进禅院打量了一下,就将整个寺院尽收眼底,正前方的院中央竖着一个井架,上面挂着一口大钟,大钟后面便是寺庙供奉佛像的“大殿”了,说是大殿,其实也就比左右两边的禅房和柴禾房高处那么一点点,屋顶四角多了四个钩心飞檐而已,除此之外还真就没啥大的区别,就供奉着三尊佛陀像,中央婆娑世界释迦牟尼佛、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佛、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赵净初胆大妄为的伸手隔空比了比,这佛像估计还没自己高,还真像是老和尚之前和小和尚说的那样,一亩三分地,小庙小菩萨。
赵净初打量完了寺院后回过头来又打量一下老和尚,倒是慈眉善目,穿了一件寻常僧衣,上面还有几个补丁,估摸着平时间这一亩三分地香火确实很少,以至于老和尚的僧衣这么破旧了都还舍不得扔掉,当真是应了那句“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呐”。又将目光转至小沙弥身上,这小和尚脑袋圆滚滚的,长得眉清目秀,很是可爱,再加上背上树杈间那条往下滴这水渍的棉裤和之前那段对话更显可爱十足。赵净初瞟了一眼身后的佟映冬,眼珠转了转,蹲下来,伸手捏了捏小沙弥的脸蛋笑道:
“小和尚,你看哥哥我是不是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啊?”
小沙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说话的施主点了点头,至于他说的玉树临风和英俊潇洒什么的倒是不知道,反正那张脸倒是挺好看的,至少比师父要好看些。
赵净初继续道:
“那你说和哥哥身后的这位姐姐般配不般配?”
小沙弥刚想说话,但看见赵净初在冲他眨眼睛,于是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赵净初哈哈大笑,取下腰间一块雕工考究的精致玉佩递给了小和尚努了努嘴道:
“喏,小和尚,咱俩这么投缘,你拿去准能换上几只大公鸡,以后就不用每天早上起来敲钟了。”
佟映冬看着赵净初所作所为也懒得再去和这无赖计较,撇撇嘴,冷哼一声朝供着三尊佛陀像的大殿走去。
进了大殿,佟映冬接过老和尚递过来的香合在双掌之中庄重的对着佛像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在香炉之中。恰巧被后面进来的赵净初看见这一幕,便开口打趣道:
“哟,佟小妞,本公子也就随口一说,你还真就上心了,赶着来感谢菩萨做媒撮合我俩了?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本公子觊觎已久了,想要和本公子发生点什么?”
佟映冬回过头来鄙视的看了赵净初一眼,冷笑道:
“赵草包,大白天的就做起梦来,也忒没点羞耻了吧。”
赵净初恬不知耻的回道:
“羞耻也看对谁不是,和自家媳妇打情骂俏怕个啥,就算是白日宣淫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正经事,对不?”
江陵才女佟映冬碰上了西陵无赖赵净初,就算涵养再好,此时也是陡然生出一股想要将赵净初拎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要不是身为女儿家动手动脚不太好,外加之确实不是赵净初的对手,当然,后一条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然,此刻她真想撸起袖子上去就是一顿饱打。
赵净初见好就收,有些话适时而止,否则就是过犹不及了。在殿内扫了一眼,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庙麻雀虽小倒也是五脏俱全,旁边一张桌子上更是搞笑,上面摆了个签筒,一副卦爻,外加一叠白纸一支兔毫毛笔一方石砚,感情这老和尚还是有些知道些生财路子的嘛,这求签、算卦、测字的家伙什都是备全了的。赵净初望向佟映冬一脸贱笑道:
“佟小妞,要不咱俩再问问姻缘如何?”
佟映冬一听这混账话当即就想翻脸,但随之又按捺下来,反而出乎赵净初意料的安安静静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然后图之。
这下倒换赵净初有些错愕了,不过赵公子是谁,当下就对着老和尚使了个眼色。
老和尚坐在桌后,身后是小沙弥,桌前是佟映冬,身后是赵净初。老和尚脸带微笑看着佟映冬道:
“女施主是求签算卦还是测字?”
“算卦吧。”
老和尚拿起卦爻准备起卦,轻抬眼皮,赵净初眨了眨眼竖起一根手指头,然后老和尚眼眸微闭,赵净初竖起第二根手指头,老和尚眼中精光一闪睁眼看着佟映冬,赵净初竖起第三根手指头,眨眼之间两人便是无数个眼神交流最终敲定下来,三千两白花花的交易,成了。
老和尚将卦爻放在桌上,宽大僧袖在上面一拂,卦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