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你读到的上面内容,你还怀疑我这个五十岁的资产阶级分子平淡无奇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个带有无政府主义色彩。粗暴危害社会的家伙吗?对了,你说对了,老兄弟。(我开了一个玩笑,可是没有结果:“老兄弟”这个称呼让我联想起伴随这一称呼的拍肩膀以及由于啤酒和无节制地吞食辣椒使得两个醉醺醺的男子汉令人厌恶的模样,他们形成集体,组成一个社会,放弃了血y中的灵魂和自我)的确,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是个反社会的人,不幸的是我的力量太小。在一切不危及我的生存和我高高的生活水平方面,我都抵抗从众的大流。如同你读到的这些话一样,搞个人主义是自私的,但是不会成为呆傻(见阿首·兰德《美德与利己》。此外,如果呆傻是遗传继承,而不是刻意的选择,我觉得也是应该受到尊重的。
我担心当上扶轮社社员、或者雄狮俱乐部会员、基瓦尼斯会员、共济会会员、童子军队员、天主事工会会员,会成为押在愚蠢上的可怕赌注。
还是让我给你解释一下这句骂人的话为好,这样可以冲淡其中的分量,到下一次咱们的保险业务让咱俩又相会的时候,请你别一拳打破我的脑袋(或者别一脚踢在我的迎面骨上,对于咱们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可是最合适不过的攻击了)。我不知道用什么更恰当的方式来给这些社团所表现的美德和高尚情c的体制化下个定义,而不是放弃个人责任和获得良好“社会”觉悟的廉价方式(“社会”二字我加了引号,为的是强调在我心中引起的不快)。换句实在的话说,你和你那些同志们的所作所为,依我看,无助于恶的减少,(或者按照你喜欢的说法,善的增加),没有任何可赞赏的意义。那些集体化的慷慨行为的主要受益者,是你们自己,这首先从你们的口腹开始,它们吞下那每星期的美味佳肴,还有你们那惟利是图的心,在那些有着兄弟般情谊(可怕的说法!)的集会上,你们交换流言蜚语、sè_qíng的笑话,无情地诽谤不在场的人,因此快乐得要呕吐出来。我并不反对这些消遣,原则上也不反对任何产生快感的手段;我反对的是虚伪,为什么不光明磊落地提出享受快感的要求呢?我反对打着正义行动的预防幌子去追求秘密的快感。你曾经瞪着sè_qíng狂的眼睛,送给我一本黄色画报,一面对我说;当扶轮社社员还有个好处,就是社团每周提供一次一流的借口,让我们离开家庭而不惊动老婆,对不对?这里我再补充另外一条反对的理由。在你们的组织里没有女人参加,这是章程规定的呢?还是约定俗成?在你拉着我参加的午餐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女士。可以肯定你们并不都是两性人,这是唯一可以温和接受的理由,用来给扶轮社(雄狮俱乐部、基瓦尼斯、童子军等等)的大男子主义辩解。我的论点是:参加扶轮社是一种借口,为的是男子汉度过一段愉快时光,摆脱家里的监视、奴役和规定,而这些章程是根据你们的要求,与同居的女人一道确立的。我觉得这是很不文明的,就如同向性别宣战的顽固的女权主义者的偏执一样。我的哲理是:在不得不忍受群体化的情况下,——学校,工作,娱乐——性别的汇合(以及种族、语言、习惯和信仰的汇合)是减轻帮派主义产生愚蠢的办法;也是把一种辛辣因素、讥刺因素(或曰坏思想,我是坚定的实践者)引入人际关系的办法,按照我的观点,这是可以从艺术和道德上提高人际关系水平的办法。这并不是说,对我来讲,二者是一回事,因为你可能不理解这个意思。
人类任何在g丸和卵巢时期无助于j子和卵子汇合的活动,哪怕是最不直接的方式,都是不值一提的。比如,销售保险证券,这是你和我参加了三十年的工作;或者是扶轮社员那不让女人参加的午餐。这一切都偏离了人类生活真正本质的目标,按照我的看法就是满足各种yù_wàng。我看不出为了什么别的事情咱们能在这里像个陀螺似地缓慢旋转在这个廉价的宇宙当中?一个人可以销售保险证券,如同你和我已经做成的那样——而且颇有成绩,所以我们在各自的公司已经升到人们都期望的位置——,因为需要吃饭、穿衣、住房和挣到足以产生和满足yù_wàng的收入。没有其它别的充足理由来为销售保险证券辩护,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修水库、骗公猫或者当个速记员。我听见你在发问:如果有个人,他与你不同,利戈贝托你已经丧失了生活的信心,他销售火灾保险、盗窃保险、健康保险,是不是就实现了自我并且享受了生活呢?假如他出席扶轮社的午餐,拿出少量赞助在公路旁竖起写有“一路平安”的标语牌,是不是就实现了他最强烈的愿望呢?是不是恰恰像你一样幸福呢?你不也就是翻阅着少女不宜看的版画册和收藏的图书而其乐融融吗?或者与你那些笔记自言自语、在精神空虚中感到幸福吗?不是每个人都有享受自己yù_wàng的权利吗?是的,每个人都有。但是,如果一个人最宝贵的愿望(词典上最美的词)就是销售保险证券和加入扶轮社(或者类似的社团),那这个人就是架造粪的机器。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同意这个看法的。我看你慢慢就会明白了,尊敬的保险公司经理。
你就为这么点小事大惊小怪吗?你画十字的手势是要我转到别的话题上去,还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