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抱歉了,苏南将军,你的美梦该醒了。”
安德罗梅离开的时候很着急,因为天快黑了。他当然没有看到,在他头也不回的后方,雇佣兵头子流露出的几乎可以称得上失魂落魄的神色,以及他是怎样的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暮色中而不忍心错过分毫。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个时候苏南心里飞快地闪过的是各种各样的从初识他到离开他时的景象,他不知道这些画面在过去的许多许多年来一直被主人拿出来反反复复地温习,度过一个个仿佛再也看不到明天的长夜。
想必这一天的晚上,对苏南来说,会是个不容易熬过的夜晚。可是即便安德罗梅知道这些,又能怎样呢?他只不过会若无其事地问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与苏南记忆里那个外冷内热的苏格兰将军判若两人,而他还一直以为那个将军能回来。
可惜梦毕竟是梦,总要醒的啊。
安德罗梅赶回香槟骑士团驻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透了。门口的哨兵遵从了加赫里斯的指示拒绝他入内,不过对安德罗梅来说这还算不上难题,威逼和哄骗相结合的战术很快让他过了这一关。他径直往营地中央走去,加赫里斯的军帐很好认,他把马在外面拴好,心情不错地撩‖开门帘迈了进去。加赫里斯正伏在案上写东西,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一看是他,放下笔,面无表情地说:“雇佣兵团竟然没给你提供住一宿的地方?”
“我被赶出来了,”安德罗梅轻描淡写地说,“大概是因为我言语上冲撞了他们的军团长。”
“哦,是吗?”加赫里斯支着脑袋看着他,“我还以为故友重逢,气氛应当很融洽。”
“所以你误会了。”安德罗梅说。
加赫里斯不得不承认:“好吧,对不起,我想多了。我以为你们……”
安德罗梅不着痕迹地打断了他:“不过你居然真的让卫兵拒我于门外。加赫里斯,”他交抱起双手,揶揄地看着被困在椅子上的人,“你这是在向我撒娇吗?”
加赫里斯愣了两秒,随即展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如果我的腿没伤,我现在会跳起来踹你,安德罗梅将军。”
安德罗梅笑了几声,显然心情非常之好。他绕到桌子后面、加赫里斯的椅子旁,在后者的仰头注视下,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的事办完了,得赶紧回去。等你完成了手头的任务,来西边找我吧。”
说罢他转身,似乎是要离开。加赫里斯在他走出帐篷前,十分认真地开口征求意见道:“说真的,你确定要现在出发去赶夜路,而不考虑一下我营地的住宿服务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得承认头两部分对行文来说不是很必要,写它们只是单纯地想让希拉瑞安和兰斯洛特出来冒个泡^q^
所以说……这是一章关于安德罗梅将军的故事啦。真的没有人觉得这章的结尾充满了flag气息吗2333
我曾经调侃说将军是我不写苏文以来写的最苏的角色,希望事实不是真的如此令人绝望hhh
将军相关的故事大概会在正文完结以后写一个番外,类似苏格兰王那样的个人中心。当然看我写完正文以后还有没有精力了w
下一章大概……很高能,otz
祝愉快!:)
☆、出逃
这一年刚刚入夏的时候,恰逢诺曼骑士团长回到岗位上没多久,安达海登的西南边陲迎来了一群渡海而来的不速之客。与此同时安达海登的女宰相收到了来自遥远南方的信函,外观正式、精致而且保密性良好,很容易就能猜到它不平凡的出身。看到以后她哂笑了一下想,真是太愚蠢了。
“确实很蠢,”墨格斯看过以后以一种暗含‖着轻蔑的姿态将信件还给了她,“这就是我们那个半血的弟弟吗?”
墨伽娜的视线纹丝不动,漠然地说:“是啊,他一直有些无用的怜悯。”
那封信是亚瑟写给她的。亚瑟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毕竟她是他的姐姐;他说只要安达海登投降,诺曼骑士团就撤回对岸,双方自此以海为界,井水不犯河水。那些话一瞬间让她想起了他刚当上国王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而那一次她也如现在一样,对他的善意嗤之以鼻。她从来只把亚瑟当杀父仇人的儿子、母亲被侮辱的证据、梅林的主人和抢了她继承权的穷小子。至于血缘,哪还有什么意义。
墨格斯想了一会儿,开口吩咐道:“不要拒绝和谈,按照他的要求在6月15日到特拉法尔西,除了卫队以外不带其他人,开诚布公地去,然后在会谈期间找个机会,把来的高级将领都杀了。你应该都认识他们吧?”她的声音一如既往,肃然而